多国军人在拉脱维亚森林进行实战训练

eFP战斗群在立陶宛演习

北约东翼重兵云集，也让军火商的生意节节攀升

北约峰会上，eFP是主要议题

不久前，北约在距俄罗斯仅150多公里的立陶宛维尔纽斯举行峰会，一众西方军政大员出席，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在即席报告中66次提及俄罗斯，开宗明义地对其表达敌意。斯托尔滕贝格专门提到，作为对付俄罗斯的“重要筹码”，美国、加拿大和欧洲国家正加紧打造“增强型前沿存在战斗群”（eFP），部署在北约东翼的成员国。

危机白热化的产品

1999年之后，随着波兰、匈牙利等中东欧国家大规模入约，北约与俄罗斯矛盾持续恶化。起先，双方还有所克制，北约为避免过度刺激俄罗斯，并未在新入盟的东翼国家常态部署外国军队，俄罗斯也不便发作，多数时候“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至多是用“能源武器”来警告一下。但随着2003年起格鲁吉亚等国在西方势力操控下先后爆发“颜色革命”，俄周边国家在政权更替后纷纷与莫斯科交恶，投入西方怀抱，导致俄周边安全环境急剧恶化，俄格战争和乌克兰危机分别于2008年、2014年爆发，就是这种矛盾激化的结果。

特别是2014年乌克兰危机升级后，北约内部重新把应对“欧洲大陆武装冲突”纳入战备范畴，矛头直指俄罗斯。2014年9月，北约在英国纽波特举行峰会，正式推出“战备行动计划”（RAP），旨在构建北约集体快速反应先头部队，“随时对北约边境及更远地区的安全危机实施有效响应”。按照时任北约秘书长拉斯穆森的说法，该部队员额为5000人，覆盖陆、海、空、特种部队等多个军兵种，总部和相关物资装备均放在中东欧国家（即北约东翼），部队部署只需两天。

两年后，北约在RAP基础上继续加码，于2016年华沙峰会期间宣布设立eFP。新任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表态，该部队集中于北约东翼的“核心国家”——波兰、拉脱维亚、爱沙尼亚和立陶宛，以对冲俄罗斯的“军事压力”。今年的维尔纽斯峰会再次提及eFP，主要强调北约军事资源优先向该部队倾斜，这势必加大该组织与俄罗斯在欧洲大陆发生军事冲突的风险。

“多国交响乐团”

eFP兵力构成有三个来源，除了战斗群所在的东道国提供部分兵员外，还包括来自计划框架国和自愿国的力量。其中，框架国多为北约军力相对雄厚的成员国，通常在战斗群里承担领导地位。自愿国，顾名思义是指那些在“自愿、完全可持续、轮换的基础上”向东道国派兵以保证eFP常态化部署的成员国。

eFP于2017年7月正式启动，北约首先向爱沙尼亚塔帕、拉脱维亚阿达日、立陶宛鲁克拉、波兰奥日什四地分别配置一个营级单位，分别由英国、加拿大、德国、美国等四大框架国领导，自愿国包括法国、意大利、西班牙、阿尔巴尼亚、斯洛文尼亚、比利时、克罗地亚、卢森堡、荷兰、挪威、丹麦、罗马尼亚等十余个国家。要指出的是，框架国或东道国也可作为自愿国，向别的战斗群提供兵员，如领导爱沙尼亚战斗群的英国就以自愿国身份额外向波兰战斗群派兵，而本身有eFP驻扎的波兰也出兵参加在拉脱维亚的战斗群。

显然，eFP是具有“众筹”性质的多国部队，由框架国提供主体单位，别国提供辅助作战力量、作战支援及服务保障要素。要指挥好这个“多国交响乐团”，是具有挑战性的，这些战斗群都是在满足军事需求的前提下根据特定地理条件和威胁量身定制，规模大小和具体编成不尽相同。除了基本的2—4个机械化步兵连、1个坦克连，各国还为战斗群增加许多新功能，如有的配备山地步兵连、工兵连或炮兵连，有的还设有战术空中管制小组、近程野战防空排或核生化防护排。这既为eFP提供了更大的战术灵活性，也对指挥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有效运用大口径自行火炮、重型工程设备和后勤辎重等昂贵军事资产，因为这些“奢侈品”通常不配给营级单位，只因eFP突出“闻警出动，独立作战”特性才予以“特殊优待”。

既然编制如此复杂，eFP只能通过加大演习训练强度，才能让官兵有效磨合，况且eFP里面的外国军人也要尽快熟悉当地自然、地理、气候等作战环境。为确保必要的准备和响应能力，北约最早的四个eFP战斗群都通过位于波兰什切青的北约东北多国军团总部（HQMNCNE）节制，它由丹麦、德国和波兰出资建立，是北约在整个东翼唯一的地面部队司令部，负责地区安全形势监控和作战指挥。

点燃新的火药桶

俄方反复指出，北约东扩是俄乌冲突的始作俑者，引发一系列“恶性循环”，eFP的出笼，形同“点燃新的火药桶”。但北约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在2021年美国主持召开的欧安组织安全合作论坛上，美国负责欧洲和欧亚事务的副助理国务卿迈克尔·墨菲称，“eFP不会在军事或其他方面对任何国家构成威胁”，它的活动是为了“增强威慑、安抚盟友、提高战略灵活性”。北约作战部门作战主任布尔库·桑也将eFP美化为北约团结的表现，鼓吹这是“防御性的平衡力量”。

实际上，苏联解体后，北约与俄罗斯的军事平衡早已打破，俄罗斯除了战略核武器赖以自保外，常规军力方面只能采取守势。反观北约，却不断打着“防御”“威慑”等旗号，明里暗里挑动俄罗斯与中东欧国家的矛盾，借机增强其东翼军事存在，坚定推进“限俄、困俄、弱俄”的战略。2022年2月俄乌冲突爆发后，北约抓住机会，在布鲁塞尔特别峰会上宣布在保加利亚、匈牙利、罗马尼亚、斯洛伐克新增四个eFP战斗群，同年举行的马德里峰会上，北约进一步宣布将每个eFP战斗群规模从营级（约1000-2000人）扩大到旅级（约4000—5000人），并通过预置更多武器装备来增强前沿存在，其中甚至包括敏感的战役反导系统，直接抵消俄核武器的威慑力。截至目前，北约东翼的eFP战斗群已达8个，编制超过万人，部署范围也覆盖波罗的海到黑海的辽阔区域。事实表明，北约增兵是蓄谋已久的，早在俄乌冲突爆发前，英国就准备好把驻爱沙尼亚的eFP战斗群兵力增加一倍，但苦于没有机会，而之后发生的事情让英国得偿所愿。难怪北约军事委员会主席罗布·鲍尔曾意有所指地说：“一场（俄乌）军事冲突，把困扰北约多年的增兵东翼问题解决了。”（梁君 孙文静）